我對 Sundar Pichai 專訪的 hot take

大企業裡是否官位越高，講空話的能力就越強？我個人感覺：不一定。

講出好聽動人的空話也是一種技巧，並非每個人都擅長。不論是學校或公司，我們應該都聽過又長又空又無聊的屁話。

特別是面對刁鑽敏感提問時，要回答的空泛又不得罪任何人，讓你聽得當下覺得頭頭是道，之後回想卻又似乎沒重點，那 Google 執行長 Sundar Pichai 絕對是箇中高手。

我承認自己經過 Google 六年的進修，空話實力精進不少。但，也因此讓我偵測空話的聽力大幅提升。

邊聽這集 podcast，我邊感到一種親切的熟悉感，好像回到了 Google 辦公室參加 all-hands / fireside chat / TGIF / offsite team building 之類的場合。老闆面對任何難題都能侃侃而談，面面俱到。既不得罪人，又釋放樂觀鼓勵的情緒。聽了很舒服，最後卻好像沒有講到任何具體的東西。

啊，Google 高官的最高境界啊~~。

我雖然不是特別喜歡主持人 Lex Fridman 的風格，但他節目的確邀請很多有意思的來賓討論有意思的話題。他本人也準備充分，能提出很到位的問題。例如這集他問 Sundar：

・領導風格 / 如何扮黑臉下困難的決定

・Google Brain 與 Deepmind 團隊整合，遇到什麼（人事）困難？

・Waymo vs. Tesla robotaxi 的看法

・什麼時候會有 AGI / ASI?

・去年很多人公開宣稱你不適任，要求 Google 換執行長的時候，你如何面對？

・Android 的未來展望是否就是 Android XR？

....等等。

這些都是很好的問題，可惜 Sundar 幾乎沒有具體的答覆。

當然我可以理解，他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身為現任執行長，這些問題都太敏感，即使在公司內部會議都不方便坦白講，更遑論是對外的 podcast 節目上。

被公司綁住，不能說心裡話的那種悶，我懂。

比較清楚是他對 AI 的發展性與長期影響相當樂觀。與 Sam Altman 同樣認為人類社會能克服任何 AI 帶來的負面問題。

唯有聊到當年開發 Chrome 瀏覽器的辛酸，與他在印度的兒時回憶，Sundar 才展現出比較真實的一面。

我第一次聽到關於他孩童時代在印度成長的情況，覺得滿有趣。

他形容在 1970 年代的印度，小時候家裡沒有電話，沒有熱水，有時甚至暑假缺水時要跟媽媽一起拿著水桶去街上排隊領水。後來家裡第一次安裝了 rotary phone，安裝了熱水器，他首次感受科技改善生活的印象。

從那樣的成長環境到 Google 的 CEO - 我倒是會有興趣多了解他的這段經歷。

我自己接觸過少數的矽谷高階管理菁英，私底下展現出來的 persona 與在大眾面前的人設都或多或少有差異。這人之常情。

所以我不是特別期待這種現任 C-suite 主管上節目受訪的內容，因為大多時候都只是為了某些公司宣傳目的而受訪，一開口就進入長期的公關訓練直覺反應，講的都是官話居多。

除非該集節目訪問他們的內容是分享自己成長或過去創業成功失敗的心路歷程，否則很難聽到真心話，直到他們退休之後。

你看 Eric Schmidt 現在受訪回答多直白犀利，通常聽完都獲益良多。